青岛钻井这里是河北省前干涧村,因缺水而得名,因打井而出名。村民几百年来一直“靠天吃水”,断顿时不得不从邻村——同名的天津前干涧村买水,***成立后共打了15眼深井,直到去年底才打出水。
青岛钻井望着眼前水量稳定的深井,回忆起找水的艰难,打井人、村委会主任刘海燕的眼睛湿润了。
“我永远不会忘记,2015年11月20日,天下着大雪,水打上来了,冒得四处都是,大家跑到井边跑啊、跳啊、喊啊,鞋子、裤腿都湿了。”刘海燕说。
在这个55岁在妇女眼中,只有饱受缺水之苦的村民,才能读懂出水时那种近乎“癫狂”的兴奋。
故事还要从这两个同名、相邻的“前干涧村”讲起。京津冀交界山区海拔800多米的一处***台旧址上,矗立着划分三地行政区域的“三界碑”。三界碑下有两个前干涧村,一个属于天津蓟州区下营镇,另一个属于河北兴隆县陡子峪乡。
上世纪70年代,随着当时的蓟县从河北划归天津,两个前干涧村分属不同省市,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——很快,划归天津的前干涧村打出了深井水,一心想改名“前甘涧”,而河北这边,虽然几经努力,但村民却一直喝着“房檐水”。
走进河北前干涧村村民张福青家,房檐下斜吊着长长的铁皮水槽格外引人注目,雨水流下来后,顺着水槽和胶皮管引入院子里的地下水窖。88岁的张福青告诉记者,这窖约30立方米的水要支撑他们老两口用到明年雨季,如果彻底断水,还得去邻村拉水吃。
“洗完脸洗手,洗完手喂牲畜。”张福青说着,从水窖里舀起一瓢水,微微浑浊,记者尝了一口,有股淡淡的怪味。张福青的儿子张义全说,他每次打工回来都会因吃水而闹肚子。
由于地质构造原因,缺水是三界碑地区面临的共同问题。因为有水,天津前干涧村开了40多家农家院,***多的年收入20多万元;因为没水,河北前干涧村“有出息的都走了”,年人均收入2516元,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。
河北前干涧村村民刘海燕夫妇改革开放后来到天津蓟州打工、做生意,在天津前干涧村的村口外开起了加油站。看着这座邻村的农家乐风生水起,刘海燕也盘算起让家乡致富的路子。
河北前干涧村共223户人家、635口人,如同电影《老井》一般,从***成立到2012年,村里打的8眼深水井没有一眼能持续出水。
“我要打一眼井。”刘海燕说。2012年,当选村主任的她开始了自己的打井之路,村集体没有钱,她先垫着,一打就是7眼。
540米、290米、125米、219米、170米……刘海燕随身带着的一个小本上,记录着自己打的每一口井的位置和深度。每一个打井故事,都是从希望到失望的重复,“打了前5眼井后,打井的人都不想给我们打了。”
进入2015年,坚持还是放弃?倔强的刘海燕花了两万多元请来***人士做物理探测,又请天津市地质调查研究院的***侯宝城来勘察,用更为***的设备开始打第6眼井。
“当时物探结果说110米深的地方就有充足水源,大家很有信心。”
然而,打到240米,又没出水。刘海燕当时走到井口边,蹲下来,攥着打上来的碎石子,眼泪一颗一颗滴入井中,“一点水分也没有,我脑子一片空白,心想:这下完了!”为打这眼井,地也占了,树也砍了,工钱还没付。
“那时候,真的不想再打了。”回忆到这里,刘海燕抬头望向天花板,半天没说一句话。她的丈夫闫长富说,停止打井的几个月里,刘海燕总说一句梦话:“这井咋办!”
没有水,前干涧就没了希望,水是这个村的命。
村民倪连江讲起一件伤心的往事:1993年秋天,他外甥玩耍时不慎淹死在水窖里,他大姐一家把孩子捞上来后,看着雨季刚刚存满的一窖水不舍得放,含着眼泪继续喝。
“我就不信,只有天津那边能打出水”,在爱人的支持下,刘海燕决定再试一次。她又请来侯宝城勘察,老侯也被刘海燕感动了,对她说,“打不上来水,我不要钱”。***终,打井队再次开工。2015年11月20日,出水了!
“那天下着大雪,我那个激动啊……”刘海燕说着眼泪流了出来。打井的人说不到200米就出水了,但她不放心,一直打到350米,又连续抽了几天,见水量稳定才松了口气。
目前,这口青岛钻井水量稳定,刘海燕正在和县里、乡里一起努力筹措资金,希望尽快把水管接到各家各户。有水了,刘海燕对全村脱贫更有信心了。担任村主任的4年里,除了打井,刘海燕还垫了200多万元为村里修了一条通向外界的新路。
有了水、通了路,刘海燕夫妇正在和天津的朋友合作,在河北前干涧村盖农家院,“现在京津冀协同发展,我们也能在家门口致富!”